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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明白的告诉你,也不会理解的。」

「你不说又怎么会知道。」

「那我告诉你说,我们所穿行的领域正是时间本身,只是现在它停止流动沉积在这里,你会理解吗?」

「......对不起......」

「知道了就别问那么多,快点赶路。」

在清凉的地下通路里一切都仿佛被一支大号果冻裹了起来,玛丽安散开红发,在空中弥漫开来,那副绑在发根的手帕若不是伊利亚努力捡了回来,恐怕要永远凝在半空保持它刚从卷发上弹开的模样,连玫瑰味的淡淡体香都不会损失半分。跟在任性的公主身后的伯爵望着不远处在凝固空间里慢慢飘荡的红发,不禁失神起来。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差点爱上了走在最前面的丫头。理智在他的脑子里大声疾呼,用从小到大血一般的事实提醒他不要被假象蒙蔽,的伯爵强打精神,努力让自己的理智不被玫瑰的香气掩盖。他腰间的魔剑在这段奇妙旅程间不时发出夺目光彩,剑柄的红宝石闪着异样光芒,似乎在努力排斥这里带给魔剑的压抑。奇奇用力蹦跳着,发达的大腿给他带来许多便利,他觉得这样比游走省力的多。当然他还是走在最后,他必须这样做,除非有人想穿越从他身上脱落,悬浮在空中不肯移动半分的兔毛。

走过笔直的长廊,又经过几个垂直过弯,小鬼毫无预兆猛得向前一跳,跟在后面的玛丽安毫无防备,一下子跌倒在地。重力重新支配整个世界,让所有自然法则发挥应有的作用,沉重的力量压在所有人的肩上,耳边魔晶震动的声音大得怕人,所有的一切让已习惯在果冻里慢慢游走的玛丽安十分不适应。

回到常态的感觉并不怎么太好,身子又重又沉,呼吸间都带着灼烧生命的痛苦。拉着伊利亚的手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玛丽安回过头看着那片神秘的“果冻空间”,目光中浸满依依不舍。她想如果在自己的玫瑰庭院里也扣上这样的感觉一定非常不错,唯一不足不过就是牺牲些许移动的速度。在四个人各自埋头整理衣服时,微笑的小鬼已不知所踪。一团怪风从隧道深处飞过的折弯,直直撞在四个人身上,粉身碎骨的风声里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

“我不懂待客之道,这是时候该说‘欢迎光临’吗?”

通常,人们在形容声音时总习惯性的以温度来作为某种对第一印象的评判标准。例如:冰冷的、热情的、温暖的、阴森的......极少有人注意到其实声音也有质量。就拿此刻落在四人身上的欢迎辞来说,它又重又厚,仿佛从上古开始、甚至世界诞生之初就保持原本的音色质地似的。声音的余波弹在静止时间构成的透明果冻上,引得周遭规整的蓝色晶体荡起层层光波,声音爬在魔晶表面不停传递,像是整座地下山洞被魔晶赋予了生命在与四人交谈般。

“不要怕,走进来。”

声音从山洞更深处传来,与其说是邀请,不如说是命令更恰当。显然在晶矿深邃地下居住的家伙的确不懂得沟通与待客之道。

“你是谁?”

玛丽安像只进入捕食状态的小猫,她掏出火枪,蓬松起满头红发躬着身子,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瞄向不远处的转角。每当那个声音想起,山洞里整齐的魔晶就如同受到感应似的,一波波闪着辉光从更深处向外涌动。玛丽安生怕再有什么东西跳出来,她决定这次先下手为强。

“打算感谢你们的......人”

声音将全部重量统统压在最后一个字上,汹涌的波光让晶壳不由自主发出悉娑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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